她刚要开口,裴元跖又说:“茵茵,虽然我已经还俗,但按规矩我要成婚七日后才能破戒。”
“所以……我暂时不能和你同房。”
傅如茵怔了一下。
她摩挲着自己手腕上的那串佛珠,扯了扯嘴角:“没关系,刚好我今天来了月事,也不方便。”
话音刚落,她明显感觉到裴元跖松了口气。
“好,那我暂时先睡书房,等七日后我定还你一个美满的洞房花烛夜。”
“嗯。”傅如茵点头。
七日后只有安王府亡妻,不知那时他要如何给自己洞房花烛夜。
裴元跖走后,门外候着的蓝樱红着眼进来,替傅如茵抱不平。
“今日王爷实在太过分,他不跟您拜堂,也不跟您洞房,奴婢觉得他根本不是真心想娶您……”
傅如茵拆去头上的凤冠,轻声道。
“再过几日我就走了,裴元跖是不是真心娶我都没关系。”
这一走,她将彻底摆脱清河傅氏的身份,离开京城,也离开裴元跖……
烛火摇曳。
傅如茵褪下婚服,伏在案前拿出一本日志,研墨执笔落字——
彻夜无眠。
第二日,蓝樱伺候傅如茵洗漱时,愤愤不平的向她禀报。
“小姐,王爷昨晚去李府喝了婠月小姐和李公子的喜酒,还听他们闹了洞房,这不是明晃晃的昭告天下您新婚之夜就被新郎抛弃吗……”
傅如茵手一抖,杯子里的漱口水洒了出来。
裴元跖去喝喜酒,不过是想看一眼爱而不得的心上人。
看看穿凤冠霞帔的傅婠月是什么样子。
“身在王府,一定要慎言。”
傅如茵平静叮嘱着蓝樱,心里的雨下了一场又一场。
用过早膳,傅如茵清点着自己带来王府的物品。
虽为清河傅氏嫡长女,但嫁妆却极为单薄,丰厚的唯有这三年和裴元跖互通往来的书信。
三年间,一月一封他们从未间断。
从前傅如茵爱不释手,每日重温过往。
可大婚第一日,她没有一丝犹豫,全都丢进火炉子。
火焰肆虐,烧掉过往的回忆,也烧掉那些虚情假意。
进门的裴元跖正好看见这一幕,神色骤然一变。
“茵茵,你烧了我们的信作甚?”
他快步奔到火炉前,不顾烧伤的危险将手伸进火炉里拽出残余的信笺。
但早已徒劳,信纸一碰即碎,化成灰烬。
看着裴元跖痛心疾首的模样,傅如茵语气淡淡:“这些信受潮发霉,已经生虫,只有烧掉才能杀了那些虫子。”